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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报记者 是冬冬
被外界诟病的苹果代工厂富士康劳工状况有最新的调查报告。
当地时间21日，第三方调查机构——美国公平劳工协会(Fair Labor Association，FLA)发布进展报告称，富士康在中国大陆的3家工厂已经改善了劳工工作状况，例如休息时间和工作环境等方面，并指出富士康工厂改善完成情况早于此前的预期，提前完成了89项改善任务，还剩余76项按计划在明年7月前完成。
FLA总部设在美国华盛顿。此次发布的调查进展报告涉及的3家企业，是富士康位于中国深圳和成都的工厂，它们为苹果公司制造iPhone、iPad和iMac等产品。
这是FLA有关富士康的第二份报告。在一片对其供应链的指责声中，苹果在2012年1月加入了FLA，并邀请FLA调查富士康的工作状况。之后，FLA发布首份调查报告称富士康存在工作超时情况，违反劳动法规，并且还有健康和安全问题等，随后富士康表示愿意跟进配合。
就FLA的上述报告，苹果公司发言人道林(Steve Dowling)称，很高兴看到FLA所取得的进展。
不过，长期跟踪富士康劳工状况的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卢晖临告诉早报记者，富士康依然没有脱离“大量使用廉价劳动力”的模式，无法达到“生活工资”标准，认为富士康所谓的涨薪需要“打折扣”。
整改完成近八成
FLA称，今年2月到3月，获得FLA认可的本土劳工调查机构Openview和SCSA，对富士康的三家工厂的工作环境以及是否满足劳动法，展开“有史以来制造业最详细最全面的评估”，并出具调查报告，随后苹果和富士康接受了FLA提出的整改要求，并指导了长达15个月的改善计划以及完成目标日期。
今年6月25日到7月6日，Openview和SCSA返回富士康工厂对整改情况进行“验收”。FLA披露的数据显示，富士康位于成都、龙华以及观澜的三家工厂共有360项内容需要整改，其中需要在今年5月31日前完成的195项已经全部达标，另有原定于明年7月1日前完成的165项中有89项也已经达标。
根据FLA此前发布的首份报告，富士康三家工厂出现的问题包括，加班时间过长，平均每位受调查的员工每周工作时间超过60个小时，拖欠员工工资或者待遇过低，超过六成员工表示薪酬满足不了其基本要求。FLA称，对超过3.5万名员工进行了调查，调查时间超过3000个小时。上述三家工厂的员工总数在17.8万人左右。
富士康出现的问题还包括滥用实习生。FLA首席执行长希尔登(Auret van Heerden)称，当其在3月份完成初次调查时，富士康就已经承诺会确保实习生不会超时工作，并让其实习内容与学业有直接关联，而且学生可以随时随地终止实习。
FLA在第二份报告中也指出，对于富士康实习项目的整改是一个显著的提升，这影响到所有富士康的工厂。
事实上，此次富士康三家工厂完成的整改主要体现在员工健康和安全问题上，包括强制工间休息，改变工作器具保证安全，改动设备维护政策确保适用恰当，并给所有员工提供健康和安全培训。
缩减工时仍未达标
不过，对于富士康来说，其面临的一些最具挑战性的目标仍未达成——削减工作时间，完全符合中国劳动法，以及成立工会。
希尔登称，下一阶段的整改对于富士康来说，是个挑战，因为如此大的变动会给员工带来不稳定性和焦虑，“因为富士康准备符合中国法定工作时间的要求，所以在这些变化上与工人商谈，对于一个成功的转变很重要。”
根据FLA上半年的调查，富士康员工普遍每周工作超过60个小时，尽管目前富士康已经将工作时长控制在60小时以内，但距离每周工作不超过49个小时(包括加班不超过9小时)仍有差距。
富士康的三家工厂必须在明年7月前完成上述目标。这意味着必须要缩短生产周期，这样就能控制在49个小时内完成，或者就是扩大招工规模。
富士康集团总裁特助胡国辉在接受路透采访时称，将努力缩减劳工每周加班时数不超过9小时，但也有不少人希望通过加班多赚些钱。
希尔登也指出，由于中国劳动力短缺，富士康有可能尽量让员工对薪水状况感到满意，从而避免出现员工大量流失的情况。
卢晖临则认为，富士康实际上是高员工流动率，基本几个月到一年时间员工就会跳槽，“因为对工人要求不高，也不需要太多培训，靠这样的办法来维持生产。”
作为全球最大的电子产品代工厂的富士康，其目前员工总人数已经接近120万人，其中大陆员工超过100万人。
调查独立性被质疑
尽管在FLA看来，富士康员工的待遇与工作环境已经有了很大改观，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赞成这一点。
卢晖临曾牵头发起了《富士康，你改过自新了吗？——2012年度“两岸三地”高校富士康调研报告》，该报告的公布时间与FLA的首份富士康调查报告的发布时间相差无几。卢晖临表示，富士康这几次加薪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应对公关危机的做法”，而且加薪条件苛刻，只有少数员工能够享受到。
这份3月底公布的“两岸三地”高校富士康调研报告指出了多个FLA忽视的问题，包括招工中存在滥用政府行政资源，加薪泡沫以及管理制度苛刻等，并质疑FLA的独立性，因为是苹果邀请FLA前往富士康厂区进行调查。
卢晖临表示，相比一些长期为富士康服务的NGO和观察者们的调查，FLA是受苹果委托，独立性不能完全保证。虽然在第一份报告中的确发现了一些问题，但调查方式值得讨论，“FLA的调查大部分在工厂里，但对工人的调查要脱离工作环境，这样会更加客观，独立表达自己的观点。”
卢晖临认为，可以说FLA是在富士康的安排和引导下做了上述调查。
“巧合”的是，就在上述FLA报告出炉的前一天，20日苹果公司市值刚超过6235亿美元，超越微软(微博)在1999年科技股鼎盛期创下的纪录，成为美股有史以来最值钱的公司，但21日苹果股价跌1.37%，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一家默默无闻的研究机构Oracle Investment Research将苹果股票评级从买入下调至持有，该机构的巴尔特称，炒作让人担忧，并下调苹果目标股价至650美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