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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海
工资与通胀的棘轮效应是指,在通胀明显的情况下,人们要求增加工资,以应对物价上涨导致的货币购买力的损失。而在社会普遍增加了工资后,社会上的货币流通量暴增,就会导致物价进一步上涨。而在更大的通胀压力下,人们进一步要求增加工资,从而进一步推动通胀,循环往复。对付这样的通胀,一般要出台工资和物价的双冻结政策才可能奏效。
目前有一些声音认为,给普通劳动者和农民工增加工资会导致通胀,由此反对给中低收入阶层增加工资。
但笔者以为,给普通劳动者和农民工大幅增加工资,不但是道义上的基本要求,也是对于普通劳动者和农民工辛苦付出的基本的、对等的回报。同时,在中国的国情下,给普通劳动者和农民工增加工资,不会导致工资与通胀的棘轮效应的出现。
从通胀的历史来看,中国的通胀很少是由增加工资导致的,特别是历史上几次剧烈的通胀,与增加工资渊源不大。1985~1989年,中国发生了第一次高通胀,原因主要是政府加大财政支出和货币连年超经济发行导致的。其中1988年第四季度市场中的货币流通量就比上年同期上涨46.7%;1993~1997年爆发剧烈通胀,其间最高的通胀率高达21.7%,主要原因是投资过热特别是房地产投资过热、信贷投放失控等造成;2003~2004年,中国发生了中度通胀,原因是投资需求过热——2002年和2003年,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增长16.9%、27.2%。所以这几次严重的通胀,没有一次是由于加工资特别是给普通劳动者增加工资导致的。
从通胀的成因来看,提高中低收入者和农民工的工资,更与通胀不沾边。通胀不管其直接原因是成本推动的,还是需求过热导致的,根本原因都是一种货币现象,是货币超发导致的。截止到2010年5月,中国的M2余额已达663352亿元,是2009年GDP总值335352亿元的1.98倍,而这个倍数在2006、2007、2008、2009年初是1.64倍、1.62倍、1.57倍、1.58倍。可以看到,目前通胀的主要威胁还是货币的超额投放导致的。目前全国的最低收入者的年工资平均还不足万元,按照5000万人拿最低收入来看,即使他们的工资增长30%以上,每年也不过增加1500亿元,不到目前M2余额的0.23%。
据有关资料,中国财政收入占GDP比重年年升高:1994年为10.39%,2008年上升至19.99%;如果算上土地出让金等各项收费,政府每年实际收入大约占当年GDP的30%。某机构研究资料显示,从1978年到2005年资本报酬占GDP的比重上升了20个百分点。与财政收入和资本所得在GDP中的比例越来越高的情况相反,我国居民的劳动报酬占GDP的比重,在1983年达到56.5%的峰值后,就持续下降,2005年已下降到36.7%,22年间下降了近20个百分点。所以目前普通劳动者的收入过低,主要是由于资本所得过高和税负过重造成的,提高普通劳动者收入,只要让资本和税收让利就可办到,并不会导致社会的货币供应量和流通量大增。因此,那种担心给普通劳动者特别是农民工加工资会造成通胀压力的担心是没有证据的。
另外,增加普通劳动者的收入,一定程度上还能起到抑制通胀的作用。如果普通劳动者和农民工的收入能大幅增加,必将增强国人的购买力。
相反,倒是那些试图给公务员群体加工资,或是试图给公务员群体率先加工资并进而带动全社会工资上涨的做法,会导致通胀。目前公务员群体的平均收入与社会普通劳动者特别是与最低收入者、农民工相比,已属于较高的水平。给公务员加工资,并不一定会带动全社会工资水平的上升,因为社会财富总量是一定的,给公务员再加工资,社会税负必然进一步加重,普通劳动者收入反而会受到挤压,所以公务员再加工资特别是率先加工资会加剧社会收入的不公正现象。
所以,拿通胀说事来否定给予普通劳动者和农民工大幅增加收入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给普通劳动者和农民工大幅增加收入显得刻不容缓,也切实可行。
(作者单位:东航国际金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