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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因“高薪门”陷入舆论旋涡的马明哲近日作出一个可能将令外界吃惊的决定——— 在将于近期公布的中国平安2008年年报中,这位董事长兼CEO的薪酬一栏,将只剩下几个并列的“0”。年景不佳,以及痛惜富通投资亏损等因素,促使他作出了这项决定。
对于马明哲此番作出的“0年薪”表态,我们可以视为他对一年来资本市场上对中国平安和他本人激烈批评的一种善意回应,对于他的这一姿态,我们应该欢迎。尽管马明哲分文不收,不等于他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出现衣食之忧。但他的这一行动还是表明,一年来市场对他的激烈批评,他没有置若罔闻。尽管我们可以对他的动机提出质疑,但在目前中国上市公司还没有寻找到更合理的高管薪酬制度的现实情况下,他已经尽了应尽的道义责任。但是,对于马明哲以及和马明哲相同地位的一大批上市公司高管来说,如果以为用“0年薪”就可以向市场表示出诚意,那就大错特错了。
一年来,投资者之所以对马明哲的天价年薪表示出了极大的义愤,并不是“仇富”心理在作怪,是因为投资者作为上市公司的股东,在承受股价严重下跌的同时却眼睁睁地看着公司高管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领取天价年薪,把他们向公司的投资合法地转化为私人财富,这种强烈的反差深深地刺痛了投资者。马明哲的天价年薪深刻地反映出了我国上市公司高管无视股东利益的严重状况,也反映出了散布于社会的小股东对于上市公司治理的无奈状况。今天,马明哲可以表示出“0年薪”的高姿态,但是,上市公司的这种体制病并无任何改变。
在上市公司的架构中,股东理论上被安排在最高的地位,但事实上,小股东根本没有条件对上市公司发表任何意见。在凭股权说话的资本市场,这种现实也许有它的合理性。但是由于占有控股地位的大股东在我国很多公司中事实上与公司高管是一家子,有的干脆是“两块牌子一个班子”,其表现形式是“左手管右手”,使上市公司高管有了为所欲为的权力。这种制度框架使权力得不到制约,天价年薪从其程序上看十分荒唐,但竟是完全合法的:由马明哲主导的董事会通过决议,再向换了CEO身份的马明哲颁发天价年薪。即使在那些董事长不兼任CEO的上市公司中,事实上由于大股东与上市公司的责、权、利缠夹不清,大股东对上市公司的管理并不能代表小股东。前不久发生的国泰君安事件,其核心问题也正是在于此。
今天,马明哲可以因为其“良心发现”而表态“0年薪”,但是,我国上市公司的这种体制病并没有改变,马明哲明天也完全可以“良心泯灭”再领天价年薪,而投资者除了对其进行道德谴责甚至谩骂以外,根本无力撼动这种坚硬的现实。但是我们知道,在一个“资本为王”的市场里,道德是根本靠不住的,重要的是改变这种不合理的上市公司体制。应该在议事规则上规定大股东的回避制度,赋予小股东充分的话语权。这样,上市公司高管就不可能利用制度设计自肥,投资者也不必期望高管来发扬道德义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