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为在创业时有一个传统,叫“床垫文化”——几乎每个开发人员都有一张床垫。午休时,席地而卧;加班晚了不回家,与垫相伴。累了睡,醒了爬起来再干。“床垫文化”是华为精神的象征。最近,由于一位25岁的华为员工连续加班导致过劳死,“床垫文化”又成了舆论热议的话题。

　　说实在的,我非常同情逝者,毕竟他还年轻,还有大好光阴在等着他。但是,我不是写悼词,所以,悼念的话就此打住。

　　床垫和文化组成一个词,让人感觉怪怪的。细细一想,其实有些道理。假如床垫在卧室里,肯定不能叫床垫文化,正像椅子在办公室里不能被称之为椅子文化一样,因为它们呆的是该呆的地方。而华为把床垫摆在了办公室,属于错位摆放,自然有了新闻点。

　　但是,是不是因为有人死在办公室,死于劳累,我们就要把这种刻苦劳作的精神贬得一无是处,把公司这种积极向上的机制贬得一无是处呢?我认为,要用两分法来看待这个问题。

　　一方面,我们要看到有的企业为了追求利润最大化,用强迫或者诱惑的各种手段来驱使员工拼命工作,确实有问题。即便是冠以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大帽子,也是不对的。生产的发展,为的是最大限度地满足人的需求,没有了人,就没有了需求的主体,生产那么多东西干什么!再者说,利润是由生产力创造出来的,而在诸多生产力中,人是第一重要的。没有了人,就没有了生产力的最重要的元素。

　　对于劳动力,企业和国家的概念是不一样的。对于国家,劳动力是一个总数,或增加,或减少,用一句土话说,肉烂在锅里。而对老板来说,这个人在我的企业,人是我的,人走了,也随时可以补充新的人力。所以企业才没有那么把人当成人,因为不那么稀缺。

　　另一方面,作为劳动者本身,或出于对本职的热爱,或出于对饭碗的珍惜,他会自觉地以忘我的精神去工作。说句实话,有关部门在树立若干典型同时,也是在为他们或者接受教育的人准备着无形的床垫。而劳动者本身并不觉得有问题,相反,如果让他轻闲一点,他反而会不自在。

　　所以,账不能一股脑算在企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