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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学费的飚升和就业形势的好转，部分商学院的规模正在萎缩，它们在招生时都不再像以往一样挑剔
今年早些时候的一天，天空灰暗阴冷，7所美国一流商学院的院长们正会聚一堂，举行两年一度的会议。他们的谈话很快从MBA招生、新课程设立以及领导技能培训等平常的话题转移到一个令人沮丧的主题上。据此次秘密会议的知情者讲，与会者聚集在一所常春藤大学的校园里，严肃地提出了一个敏感的话题——今年秋季MBA班的申请人数将像去年秋天一样出现下滑。有传闻说某些顶级商学院的MBA班可能会招不满。
实际上自1998年以来，《商业周刊》排名前30位的MBA课程的申请人数整体下降了30%，有些商学院甚至下降了50%甚至更多。按照历史经验，就业形势的改善会让许多潜在的MBA申请者获得更多的就业机会，从而令其打消到商学院充电的计划。
而且，《商业周刊》还了解到，由于人们对MBA教育的兴趣有所下降，有些商学院甚至已经开始在私下里减少招生规模了。卡内基-梅隆大学泰珀商学院MBA班的规模已经从240人削减到160人，而范德比尔特大学欧文管理学院每班的规模则从220人下降到180人。其他商学院也采取了同样的做法。范德比尔特大学的詹姆斯·布雷德福院长说：“我们看到更多的同行在与我们竞争相同的生源。各家学院正在根据市场情况调整各自的预期值。”以往一些十分挑剔、录取比例仅为20%至25%的商学院从去年秋季开始将录取比例提到35%或更高。范德比尔特大学就是一例，它于2004年录取了68%的申请者，仅仅4年内，其录取比例上升了30个百分点。
商学院会破产吗？
这些麻烦恰好出现在MBA课程面临一个又一个障碍的时候。人们仍在猛烈指责商学院未能有效抵御公司丑闻、防止商业道德败坏。学费在暴涨，哈佛商学院的学费高达每年3.91万美元，该学院2004年的申请者比2003年下降了16%。MBA学生毕业后的薪水也并不乐观，停滞在平均8.4万美元的水平，这令许多人放弃了攻读MBA的念头。另外，欧洲商学院对才华出众的美国生源的竞争也令美国的商学院倍感压力。“9·11”事件后，原来稳定的外国生源在获取签证以便到美国的商学院学习时遇到了困难。除此之外，企业界的雇用方式也在改变，用人单位开始更多地把目光投向本科生和行业人士。对此商学院忧虑满怀。消息人士说，难怪在这次商学院会议上有一位院长厉声质疑排名前30位的MBA项目是否能够全部度过这一漫长的衰退期。据称，另一位院长承认说：“这是个严重的问题。”
最大的问题可能是飚升的学费。美国顶尖商学院的学费在过去6年中上涨了近55%，达到每个学年平均3.3774万美元。而学生们承担的远远不止获得学位的开支。商学院学生的典型年龄为27岁，平均有5年的工作经验，他们需要放弃在参加MBA学习之前每年6.7万美元的收入。此外，他们还要支付住房、伙食和公共服务等日常开支，而这些开支也在上涨。像哥伦比亚商学院和斯坦福大学研究生院这样的商学院建议每名学生每年预算额为6.4万美元。
这样的开支高得越来越令人难以承受。芝加哥大学商学院院长爱德华·斯奈德说，学生们“达到了他们能够贷款的最高限额”。该学院的学费在过去5年里平均每年提高了6%至8%，而申请者的数量则连续两年下降。“如果贷款不包括所有的开支，有些人实际上将根本无法承担未来的费用。”在多数商学院，包括芝加哥商学院在内，学费和其他财政支持手段并未跟上学费增长的速度。
由于债台高筑，MBA学生们愈发希望在获得学位后能够得到较高的薪水。但现在的行情却无法保证这一点。薪水在过去6年内几乎没有改变。在从1998年的7.78万美元上升到2000年的8.425万美元后，薪水变化相当平缓，2004年毕业生的平均基础工资为8.403万美元。密歇根大学罗斯商学院院长罗伯特·多兰说：“如果你能进入银行业并由此获得一份可观的签约资金和一份不薄的薪水，那倒是另外一回事。但有这样一些人，他们认为商学院值得去上，然而待到他们算完账后，却发现此举并不划算。对此，我们不得不给予关注。”在《商业周刊》的调查中，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2004级MBA班上的学生说，他们的贷款几乎赶上了他们的基本工资——9.5万美元的工资中有7.3万美元要用于还债。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一名2004届毕业生报告说：“那些考虑读MBA学位的人应该确信毕业后的工作回报值得自己做出这样的牺牲。”
与此同时，欧洲的商学院设法赢得了一些被挡在美国商学院门外的学生。在过去数年里，美国的许多申请者均对欧洲的商学院更感兴趣。除了学生团体的多样化以及参与全球商业实践的机会更多外，欧洲的MBA课程时间也更短，平均为14至16个月。因此即便美元走低，在欧洲商学院上学，学费方面也能有相当大的节省。整个课程学习的总成本最高约为5.8万美元，比许多美国商学院一年的学费还低。
另外一个削弱MBA教育的因素是用人单位在雇用和晋升人员时的做法。对于企业中那些积极进取、工作满4年后准备申请商学院学习机会的年轻人来说，MBA并非必需。现在，经理们正在提升一些没有学位的“超级明星”。哥伦比亚商学院院长格伦·哈伯德说：“许多招聘单位问我他们最优秀的员工是否需要回到商学院学习。我说他们应该去，但总有人能够在没有学位的情况下取得成功。”
内部晋升
高盛公司发现，这类现象已经变得越来越普遍。数家公司都启动了内部研究机制，专门探讨MBA雇员是否比接受内部培训和晋升而没有MBA学位的大学生更加出色。高盛便是这些公司中的一例。该公司和其他公司提供的培训是从传统的MBA课程中提取出来的，并且提取的内容越来越多，其中既包括各种住校和非住校的学位学习，也包括在线学习和其他行政课程。
在过去大约5年里，许多原来以大量聘用MBA毕业生而著称的公司已经开始改变其雇用方式。麦肯锡公司这类大型咨询公司目前正在逐渐减少新雇用的MBA员工的比例，同时增加更多的本科生和专业人士。2000年以来，高盛公司已经逆转了每年雇用25%大学生和75%MBA毕业生的做法。校园招聘主任艾伦·马库斯说：“现在，我们首先要看可以从内部提拔多少分析师，剩下的空缺职位再由MBA毕业生来填充。”芝加哥大学的斯奈德承认：“这种转变是根本性的，而不是周期性的，雇用非MBA毕业生已成为一种趋势。”
当然，全日制的MBA不会很快消失，但变革却是必不可少的，改革应该不只限于表面文章。学校也许应该考虑增加其课程的深度，适当牺牲一些广度，同时可以考虑提高用作奖学金的校友基金，以应对成本的不断上涨。商学院还需要转变招聘单位对MBA教育的印象。总之，找出办法、努力扭转不利因素是商学院最紧迫的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