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的朋友去年8月应聘于乌市一家较为知名的投资公司。三个月试用期满正式上岗后,他向总经理提出为其交纳养老保险的请求,总经理顾左右而言他。半年后,再提,总经理拍着朋友的肩膀和善地说:“年青人,眼光放远一点,不要总盯着个人利益。等项目成功了,企业会考虑的,好好干。”现在一年过去了,项目也成功了,朋友鼓足勇气和其他几名同期进入公司的员工递交了书面申请养老保险的报告,可这一回老总干脆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发生。这下,朋友反倒不好意思了,仿佛是他们给老总施加了太多的精神压力,居然导致老总“失声”了。
后来,朋友也没再争取,只是,当他预见到投资项目中一笔将要发生但完全可以事前规避的16万元的潜在费用时,他也“失声”了。结果是,一个月后,老总懵懵然地去缴了16万元的费用,事后,朋友悲哀地笑了。现在朋友正和他同样优秀的几位同事忙着准备跳槽。
我算了一笔帐,如果朋友所在公司自去年开始为其按较低的标准交纳养老保险,一年下来,不过是两千元左右。我们做个简单的除法:16万除以两千,等于80。也就是说,当朋友的老板采用厚黑学的基本原理瞒天过海地否定了一个普通劳动者基本的要求后?熏付出了80倍的代价?穴暂且不考虑人才流失造成的损失?雪。
朋友的事在当今社会只是沧海一粟。在笔者的身边不为职工交纳社保费的企业不少。就算是交纳的企业,也有一部分企业为了便于年审的通过而只交纳了“核心员工”社保费作为唬人幌子的。就这样,许多劳动者的基本权利,在社会就业压力逐年增大、监管部门监管不力、雇用方被社会默认的暧昧和雇员们委曲求全的忍耐中,被生生地活埋了!
我们可以翻开许多企业的真实账本:腐败寻租的费用,花天酒地的费用,没名没堂的费用,赫然在目纳入成本,可惟独就不能把职工的养老和健康安全纳入成本!不过,笔者倒是深信一点:当员工们正卖力地工作时,突然想起老板在“遗忘”他的养老保险、医疗保险时,心里该是怎样地“咯噔”一下呀!也许,他正路过公司的洗手间,看到水在流,但他会在心里说:“流去吧。”也许,他会报复性地一边用公司的打印纸全文打印《天龙八部》、《木子美》,一边告诉前来接洽业务的客户:“这个单子我们公司做不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已经颁布十周年了,笔者在额手称庆的同时,仍想不合时宜地问问那些容易患“失忆症”的老总们:社会责任何在?建立在雇员们惧怕失业惧怕生病的担忧之上的成本节约意义何在?企业的利润要从损害劳动者的权益中挖掘,意义又何在?
以笔者拙见,温良谦节俭的中华美德,在资本早期的成长过程中,面对“失忆者”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但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近年来,在国际市场兴起的针对企业的“社会责任认证”(sa8000)就是一剂猛药。该标准对童工、强迫性劳动、健康与安全、歧视、工资等等关系到劳动者切身利益的制定了详细的执行标准。此标准的宗旨就是:赋予市场经济以人道主义!现在,沿海发达地区的许多企业已经因为劳工标准不符合境外采购方的要求,而出现“飞单”现象了。一些企业已经带头开始把更多的社会责任纳入成本,从短期内看是增加了成本,但国际大采购集团的认可和青睐,职工毫无保留地用心工作,无不为他们日后大踏步进入国际市场打开了“芝麻之门”。
行笔至此,学财经出生的笔者又要越俎代庖地为资方们算算账了。先说投入的成本,在现阶段的新疆大环境下,一个完善的人力资源成本投入基本如下:按时发放的工资,按时交纳的社保费,不要强迫(或装糊涂)让职工超时加班或“忘掉”加班费,健康安全的工作环境,人人受尊重的权利,职工工作生涯的策划和辅导,全面的培训,最后再加一点友善和鼓励。
以上各条如果基本做到,那么产生效益如下:职工归属感大增,愿意和企业共患难的工作热情高涨,职工人格平等、互助沟通,职工创造性勃发,尊重资方,职工对自己和企业充满信心,更加热爱社会……好了,这成本收益账算到这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投入大大低于产出。
笔者相信,只要我们勇于也乐于承担社会成本(社会责任),同时劳方在与资方的博弈中依法维权,那么,我们的整个社会定会是一片美好和谐的繁荣景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