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凭什么成欧洲经济马车？

德国凭什么成欧洲经济马车？这些不到300人的小工厂贡献了数千亿贸易顺差

沿着德国南部巴登-符腾堡的两个城镇之间的“浪漫之路”行驶，人们很容易欣赏到郁郁葱葱的绵延起伏的山坡、葡萄庄园和风景如画的村庄。但是，仔细观察一下，你就会发现一座工厂矗立在那里。进一步观察，你就会地发现，在巴特梅根特海姆和沃特海姆这两座历史悠久的小镇之间的地区，遍布着中型或“中小企业”的公司。

曼海姆应用科学大学的管理学教授温弗雷德·韦伯表示：“你可能认为，这里的公司不过是一些小公司，没有德国那些世界级的大公司，但德国的一些世界级工厂也就隐匿在山峦间的峡谷中。”韦伯对私有企业——通常仍是家族式企业——的热情是源于一些个人原因。他的祖父是一位钟表匠，在上世纪50年代，其祖父被来自日本的竞争逼得破产。韦伯说，现在，他的使命就是将这些公司目前的成功故事讲述给世人。

“隐藏的冠军”

韦伯在世界各地进行巡回演讲，并接待来自韩国和中国的商业代表团。“我告诉代表团才成员们，不要去柏林，到德国南部的这个乡村中去吧，”他一边沿着略微蜿蜒的道路行驶，一边对我说，他还说：“在这里，你会发现许多世界一流的中小型企业，这些企业的员工人数有所不同。

大约99%的德国公司都是中小型企业，总数超过330万。严格地说，作为一家中小企业，员工人数不能超过500人。但这个词是一个更为专业的术语，它定义了一种商业思维。韦伯教授表示：“在德国，许多中小企业从一开始就进行产品出口贸易。”“这些中小企业试图走在创新的前沿，找到并占领一个利基市场，然后在国际范围内进行销售。韦伯教授还认为，最成功的企业是利基领域的世界市场领军者，即所谓的“隐藏的冠军”。

韦伯坚信，中小企业海外市场的积极开拓是德国强大的出口能力的根源所在。韦伯教授说：“在全球500强企业中，德国企业只有28家，但我们在世界小型市场龙头企业中所占的比例高达48%左右。”我们正在赶去与Gabriella Koenig会面，她是Koenig & Meyer的总经理，这家公司可以说就是一个“隐藏的冠军”。Gabriella Koenig的公司生产音乐设备和麦克风的架子。如果你是一个音乐家，你可能已经使用过她们某一项产品。Gabriella Koenig身材苗条，留着一头深色的短发；她看上去精力充沛，充满激情。在停车场，她向她81岁的老父亲介绍了我，父女俩都迫不及待想要向我讲述公司的历史。这家公司创办于19世纪30年代，创办人是Gabriella的祖父和他的生意伙伴。但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公司就迁到了德国西部的沃特海姆。Gabriella现在是这家公司的第三代掌门人。

Gabriella走进一个嘈杂的大工厂，这里到处都是原始的金属加工机器。她在机器的轰鸣声中说：“为保证产品质量，几乎每一个生产工序都是在国内完成，这样我们就能真正控制每一个生产过程。”对中小企业来说，长期以来，出口一直是公司最重要的业务。她说：“早在上世纪50年代，Koenig&Meyer就参加了法兰克福的举办的第一个贸易展，并找到了第一个国际合作伙伴。”今天，该公司的三家工厂雇佣了总计280名员工，营业额为3800万欧元(3400万欧元；合4400万美元)。大约60%的销售额是来自全球80余个国家，而70%的销售额是来自欧洲。Gabriella说：“尽管我们的产品的价格比竞争对手的产品贵15%到20%，但顾客对此也能接受。但是，欧元的疲软对我们的产品出口有帮助吗?我会肯定地说这是毫无疑问的，就像其他所有大量出口产品的德国公司一样，欧元也帮助我们提高出口量。”

贸易顺差

德国一直受到其贸易伙伴国的抨击，称其出口远远超过进口。去年，德国对中国的贸易顺差接近3000亿美元，其中很大一部分来源于这些中小型企业的贡献。过去15年的工资限制、劳动力市场和福利改革都使德国更具竞争力。针对德国的另一种批评是，德国国内投资不足。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正敦促德国政府加大对公共基础设施项目的投资。该机构表示，这项举措将有助于德国企业加大在国内的投资，并帮助德国重新平衡全球贸易。但韦伯教授表示，尽管德国中小企业在出口方面取得了成功，但他们却也面临着挑战。

企业的继承或许是一个问题。尽管Gabriella没有孩子，但她仍表示，公司会留在家族内部。要招聘到足够多的熟练员工也是一个挑战——Koenig&Meyer制定了学徒计划来培训员工。然而，Gabriella说：“现在，越来越难招聘到愿意加入公司的年轻人。”尽管中小型企业有着强大的创新力，例如在Koenig&Meyer，他们每年都会生产20到30种的新产品，他们不毕竟不是硅谷，对年轻人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韦伯教授表示：“德国的IT创业公司越少，获得的风险资本就越少。”但他也表示，前景是长期的，“你可以说，我们的资本主义是更有耐心的资本主义。”他也相信其企业可以向中小企业中学习，“我认为，未来的大公司将会像许多中小型企业一样，采取更加脚踏实地的方式，采用更扁平的层级结构，承担更多的责任，使用更灵活的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