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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严峻的经济形势下,公司的战略决策在过多情况下是被财务指标支配的
众多研究和著作都在主张恢复人力资本在企业的地位,员工对企业的认真投入是企业应对危机最好的武器。
法国信托局(CDC)前任总裁达尼埃尔·勒贝格(Daniel Lebègue)认为,一家公司的董事会不应只关注公司金融资产的保护和发展,还应特别关注公司的人力资本,达尼埃尔·勒贝格现任法国董事学会(IFA)和法国企业社会责任观察组织(ORSE)主席,如果像他这样一位谨慎的观察家都公开支持这样的论调,不可不谓意义重大。在他看来,人力资本才是公司真正的财富。他强调说,在企业惯用的标准和方向遭到挑战的困难时期中,要保证公司的良好治理需要所有利益相关者的参与,尤其是公司员工的参与。因此,他认为改善公司业绩的一切措施都应以人为中心。
最近在《哈佛商业评论》(Harvard Business Review)上发表的一篇文章标题寓意深刻——《股东优先?别这么快下定论……》。这篇文章也提出了类似的主张:作者坚信,当前的经济危机其实正是将企业重新推上正轨的契机。此外在各利益相关者之间重新找回平衡也是很多企业领导人的追求,例如索迪斯(Sodexo)的主席皮埃尔·贝龙(Pierre Bellon)就在2009年9月初进行的法国雇主协会(Medef)夏季大学中指出,员工的投入是客户满意的基础,因此也是股东满意的基础,此外更不应忽略当今社会对企业的期待。
这类鼓吹企业回归以人文为本的变化十余年前便开始了,但是时至今日才在经济危机的刺激下加快了发展步伐。和占据了20余年主导地位的金融资产相比,人力资本在企业的成功中扮演的角色终于明显加强,其重要性由于关注人力资本的呼声越来越高而受到重视。人力资本被定义为公司整体的无形资源,由于其能帮助公司与竞争对手形成差异化并找出应对挑战的独到方法,越来越被认为是关键性的战略资源。
制胜秘诀
鉴于人力资本是一种战略资源,对它(及其发展)的考核也是一项至关重要的挑战。不同的作者对这项挑战的应对方法有不同的见解:例如,菲兹-恩兹(Fitz-Enz)提出了一整套相当详细的考核人力资本的方法,其中包括对人力资本附加值的测算[(营业额-总支出+人员费用)/员工数目],和对人力资本市场价值的测算[(股市市值-账面价值)/员工数目]。不过,学者和咨询顾问们制定的所有方法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都试图能或多或少地量化人力资源计划所产生的影响。因此,这些方法有可能给人力资源总监提供一些考核的工具,以便在其他同级别领导面前增加他们的可信度,因为企业领导人一般更习惯使用那些与他们自己专业领域有可比性的考核工具。
然而,过度强调人力资本的量化指标是存在风险的。因为,人力资源管理中的现象,正如人力资源总监们所知,比股市沉浮或市场占有率的变化要复杂许多,而量化指标只能考核其中的表象。然而,由于一些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咨询公司早在此次经济危机开始很久之前就通过调查研究证明了人力资源管理和公司业绩之间的关系,人们近年来开始越发关注人力资本的考核。
很多观察家认为2009年是一个就业的“大灾年”(拉丁语:annus horribilis),许多公司往往在其人力资源总监不知情或者反对的情况下依然作出裁员的决定,人力资源总监们再次成为这些决定的最终执行者。即便如此,经济危机还是潜移默化地引发了人力资本在公司地位的改变。在目前的悲观氛围下,仍有一些公司通过人力资源管理创新来对抗业务下降带来的灾难性影响——要知道,某些行业的业务骤降了30%~40% !这些公司相信,出现经济危机的时候尤其应该抓紧人力资源工作,以便比竞争对手更好地对抗危机,尤其是为前景不甚乐观的2010年作准备。
风险承担
2009年的人力资本奖(Trophée du capital humain)最终于同年6月由法国万喜公司(Vinci)摘取。以此次评选的公司为例,人力资本管理方面的创新性质大不相同(招聘、人力重新安置、培训、多样化等等)。应指出的是,大多时候,在这些公司发起创新行为的人力资源总监都是勇于承担风险并且有能力说服不时对创新有所抗拒的管理委员会的。这些人力资源总监传达出一条强有力的信息:正是在经济局势不稳的情况下,才更需要大胆进取地在人力资源领域进行创新。
因此,这些举措可能成为对抗危机的良药,并推动公司在局势困难的情况下更积极地实现以强化员工参与为目标的计划。这些举措当中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采取创新的解决方案,帮助公司在冻结人事聘用的情况下继续招聘某些类别的新员工;通过在公司内外进行重新安置来将裁员的影响减到最小;继续旧的培训项目,甚至是发展新的培训项目;通过采取有效的措施来保护员工的多元化等。
如果像我们期望的那样,这次经济危机终于能提高人力资本在企业决策中的地位,但是,要让很多公司领导(不论公司规模大小)真正对人力资本的保护和发展做投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然而,在过去几个月内我们看到了与此背道而驰的现象:很多公司纷纷决定关闭在法国的工厂,而对此唯一的解释就是,金融资本在这些公司的决策过程中仍然占了上风。
“萨伦伯格”们的消失
新联合汽车制造公司(NUMMI)是美国西海岸最后一家汽车制造厂,也是通用汽车和丰田持续长达1/4世纪以上的合作所留下的最后象征。而最近双方决定关闭这家工厂,这个决定给人们留下了许多困惑:这家拥有5000名员工的工厂是生产效率最高的工厂之一,其产品质量上乘,且拥有一套在众多观察家看来堪称典范的劳动关系体系,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双方的退出?唯一可能的解释是,在目前的汽车制造业中,财务指标支配着公司大多数战略决策——这并不难理解。但是,这样的举动造成的影响是,从今往后,通用汽车的员工,正如其他决定关闭工厂的公司的员工一样,将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就是他们被企业看作是一种负债,而非资产。问题在于,员工的情感和心态跌落到这种境地后,这些公司在未来将如何继续发展?人力资产的价值本来应该获得承认的,因为若非如此,在危急关头公司就很可能不会再看到像“萨伦伯格”这样的伟大员工的存在了——萨伦伯格正是那位于2009年1月15日在纽约休斯敦河上成功迫降空中客车,拯救了机上155条生命的飞行员!
(作者CHARLES-HENRI BESSEYRE DES HORTS,为巴黎HEC商学院人力资源管理与组织行为学副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