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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文化成就了富士康,但当其成为一种霸道的管理文化时,就会变异,受侵害最深的无疑是一线的工作人员”
这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员工需要承受如此大的压力,以至于在弄丢了所保管的物品后需要靠自杀来解脱?
7月16日,年轻的孙丹勇因丢失了一部所保管的苹果iPhone样机而跳楼自杀。其所在的公司富士康再次站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从事发到现在,质疑、声讨……各种声浪至今未息。
低调富士康
关于孙丹勇自杀一事,虽然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但对于自杀事件的一应细节,现在仍是众说纷纭,没有定论。基本清楚并且得到各方公认的事实是:孙丹勇负责保管并邮寄给苹果公司16部iPhone样机,结果丢失了一部。在被调查期间,他不堪压力,选择了放弃生命。
面对铺天盖地的舆论,富士康非常低调。7月21日,公司向媒体发表了5点声明:致歉、相关责任人停职、做好死者善后事宜、检讨富士康内部管理不足、加强对年轻员工精神帮助。
实际上,富士康一直是低调的。
富士康科技集团总裁郭台铭曾连续几年蝉联台湾首富宝座,不过他不爱名牌、不开名车、不注重打扮,并且恪守不接受采访、不参加公开演说、不任意拍照的“三不”原则。他的低调贯穿了富士康的发展历史。美国《华尔街日报》在报道富士康时曾这样写道:“几乎是在世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郭台铭已将他的公司变成了中国最大的出口企业以及世界最大的电子产品合同生产商。”
不过,低调的富士康却因为如何对待员工问题不止一次成为舆论的焦点。在孙丹勇案之前,它就曾经是另外一场风波的主角。
屡屡成为焦点
2006年6月,英国《星期日邮报》发表了题为“iPod之城”的文章,称富士康深圳龙华厂工作条件恶劣,工人月收入仅有27英镑(约合人民币387元),每天工作时间长达15个小时。
该文引发了广泛关注,当年6月15日,《第一财经日报》刊登了《员工揭富士康血汗工厂黑幕:机器罚你站12小时》。两个月后,策划并采写该报道的两位记者被富士康起诉,要求赔偿3000万元,并且被冻结了财产。
虽然几天后,该诉讼标的额被降低为1元,并最终以和解告终,但是在当时引起的轩然大波过了很久才平息,富士康也因为“血汗工厂”的恶名被舆论口诛笔伐。
随后,富士康不断因为员工问题引发关注:2007年6月,富士康女工在厕所上吊自杀;同年9月,富士康一名员工在辞工两个小时后猝死。
为什么总是富士康?
2006年8月17日,苹果公司在网站刊登了关于富士康工厂劳工调查报告的全文。调查组认为,在大部分调查项目中,为苹果代工的富士康遵守了苹果规定。但是,确实存在加班超标过多、被严厉罚站等问题。
“我们不得不客观地承认,富士康这样的公司,在大陆存在的劳工问题并不是最为典型的,在与珠三角同类企业的比较中,我们甚至可以说它做的是较好的。”深圳市当代社会观察研究所主任刘开明当时接受记者采访时说。
可是,几年来,为什么总是富士康的员工屡屡和自杀、死亡联系在一起?
苍狼文化
“在富士康工作就像一条狗”,这是2006年4月,一位富士康集团的上层员工在接受《IT经理人》采访时说的一句话。《中国新闻周刊》对此引述的同时,还引述了这位员工的其他描述:经常深更半夜被老板的电话叫醒,然后像军队的紧急集合一样,在几分钟内整装完毕赶往厂区会议室参加老板主持的会议。
这种看起来多少有点触目惊心的管理方式,被称为苍狼文化。在财经作家吴晓波看来,郭台铭是苍狼文化最典型的代表人物。从对《第一财经日报》的3000万天价索赔中,郭台铭的强硬和苍狼气派显露无遗。
“郭台铭在台湾被人称为业界的‘成吉思汗’。这其中大抵有敬畏,也有其他难言的蕴含。”吴晓波在文章中说。
正是这种严格的管理方式,使富士康仅用了短短二十几年时间,就发展成全球最大的代工企业。
“富士康的这种管理模式,虽然缺乏温情,但却是有效的、成功的、正规的。”《中国新闻周刊》的报道称,富士康很多员工都这样认为。
但是,这样的管理方式带给员工的压力也是不容忽视。一位熟悉台资企业的媒体界人士曾经这样告诉记者,台资企业的特点是工资相对偏低,工作压力却非常大。
“狼文化的精髓是让员工学习狼的自信、自强、团结、坚韧、负责等优点,但狼也有着贪婪、凶残、狡黠的一面。当狼文化成为一种霸道的管理文化时,狼的负面效应则可能传染给企业管理者,这时狼文化就会变异,受这种文化侵害最深的无疑是一线的工作人员。”一位分析人士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