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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员、降薪……从2008年第四季度开始,很多行业悲歌不断。难道裁员、降薪是度过寒冬的最佳方式吗?
在会计师行业,人才毋庸置疑是企业最有价值的资本。而裁员,降薪无疑都是对人才资本的最大伤害。市场何时回暖,无人能给出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市场肯定会有回暖的一天,而中国市场又是全球最为利好的市场,该如何平衡,如何选择?
安永摒弃了裁员、降薪,选择了应对危机的第三条路。
2008年12月19日,安永会计师事务所宣布,由2009年1月起,针对7000多名中国大陆员工,包括香港区在内共计近8500名员工,实行为期半年的一个月无薪假期制度。
“公司期望与员工共度经济寒潮,而不是采取简单的大幅裁员。这一计划能帮助我们平衡长远发展目标对人才的需要,并缓解短期成本压力。”安永远东区主席孙德基先生对外界表示。
2009年4月15日,安永中国基于无薪休假的效果以及对经济形式的判断,公布了新的人力资源政策:将在2010财务年度推出“灵活休假”、“专业认证休假”和“专业认证奖金”等三个员工计划。
岔路口前择新路
从2008年第四季度开始,安永的业务进展表现,让安永中国区各位合伙人再也不能静观其变,“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安永中国人力资源合伙人、远东区人力资源总监王彬女士在接受《中国新时代》专访时说,“在经济危机面前,怎样能尽快减少安永的经济压力,是我们能否顺利度过危机的关键。”
在安永中国区合伙人会议上,作为人力资源主管,王彬从节约人力成本的角度准备了几套解决方案,“讨论采取哪套方案时,我们的确有不同的选择,但所有合伙人首先达成的一个共识便是,公司希望与安永的所有员工一起共度这次难关。”
安永在中国区的快速发展离不开员工的努力。2002年安永搬入北京东方广场东方经贸城以安永命名的大楼时,员工不过200人,经过近7年的发展,安永中国区目前已拥有近8500名员工。尽管经济尚无起色,但王彬与所有合伙人都认为,中国市场依旧拥有巨大的潜力,困难仅仅是暂时的。资料显示,在经济不景气的2008年,安永在中国区的业务增幅仍旧达到30%。安永未来在中国地区的投资计划也超过3亿美元。即便在经济发展放缓的情况下,安永预计2009年在中国区的业务仍会有两位数的增长。”
“现在市场上其他公司为应对危机采取的例如裁员、降薪的方案,也许能够最快速地看到效果,但对于安永来说,我们不认为裁员、降薪是最适合的方案。”王彬说,“安永一直非常注重人才培养,我们在人才培养方面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资金,安永会尽一切努力保护我们的人才资产。在经济危机中有效地保护我们的员工的利益。事实上,这既保护了我们长期积累的人力资产,也保护了安永在未来市场中的实力。最终我们选择推行员工自愿无薪休假制度以缓解暂时的经济压力。”员工自愿无薪休假制度,期限为一个月,且不鼓励员工加班。员工可以选择在2009年1月至6月之间,集中或分散休完该假期,但经济压力较大的员工可以放弃申请。
事实上,无薪休假制度并不是安永首创,早在上个世纪30年代的经济大萧条时曾经大量涌现,针对无薪休假、降薪等企业节约成本的方式,西方经济学家J·罗宾逊首次提出了“隐形失业”这一概念,也就是现在流行的“亚失业”概念。
亚失业看上去并不是一个最佳方案,但在经济危机环境下,究竟应该如何定性亚失业?国内专门研究亚失业的经济学家、沈阳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孙立认为,亚失业实际上是福利的再分配,而不是福利的增加。亚失业是把极高就业效率下的收益,分给了本来应该裁掉但是却留下来的那些人。“在经济循环的低迷期,这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方法,目前全世界都在用。我觉得这是正常的,这是社会机制做出的必要的反应。”
“员工自愿性无薪休假制度是安永管理层再三考量的结果,经济低迷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但又是必须要去面对的,我们认为这是企业利益与员工利益最有效地平衡方式。”王彬表示,“有人会认为这是变向的降薪行为,我个人并不这样看。从心理学角度来看,减薪是长期的事情,无薪休假制度则是短期调整的方式,毕竟一个月休假是暂时的,我们之所以会采取无薪假期制度,是因为我们不希望因经济危机而低估员工的劳动价值。在经济情况良好的时候,我们员工都非常忙碌辛苦,我们也希望员工借这个机会,好好地放松休息。”
尽管安永管理层全面考虑了无薪休假制度带来的影响,这项制度的推行势必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员工的利益,员工是否能欣然接受呢?王彬认为,取得员工理解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沟通。做出推行无薪休假制度的决策后,王彬与安永高层管理者赶赴安永各个办公区,通过小型会议的方式,与员工面对面地沟通,解除了多数员工心中的担忧,无薪休假制度宣布当晚,就有员工给王彬发邮件,表示愿意无薪休假。
让危机假期更有意义
无薪休假制度在安永推行一个季度后,王彬对效果非常满意,有90%以上的员工通过各种方式参与了无薪休假。
事实上,在推行无薪休假初期,尽管做好了充分的沟通,仍有少部分员工不理解公司的做法,安永管理层发现这一现象后,集合所有管理层重申了无薪假期的自愿性,对已发生的非自愿情况及时做出纠正,“员工无薪休假制度要保证在自愿的基础上推行,现在我们可以肯定,所有休假员工都出自自己的真实意愿。同时,我们希望员工都参与进来,这涉及到一个公平的原则问题,我们鼓励每一位员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进行休假安排。”王彬称,“无薪休假制度的确会影响一些员工的生活,尤其是刚刚工作的员工,任何有困难的员工都可以直接与管理层进行沟通,我们会尽自己的努力帮助员工。” 同时,安永也非常注意与休假员工的联系和沟通,从心理学的角度安抚鼓励员工。
员工可以根据部门情况安排假期,休假期间并非只有连续休假一个月的形式,还可根据自己的爱好和需要进行安排,有的员工选择利用一个月的假期外出旅行,有的选择每周多休息一天,还有人选择每天少工作几个小时,这些休假方式公司都接受。
这样实际上给安永的人力资源部门提出了很高的挑战。“全公司近8500人,这的确是一个大的工程。事实上,我们的员工都非常配合,根据部门的实际情况协调安排。我们认为各部门自己去协商是最有效的方式。就目前的进展来看,通过部门沟通协商,员工安排自己的假期,没有出现影响工作的情况。”王彬开玩笑地说,“现在周五在公司很难找到人,可能每一位员工都在享受自己的假期。”
在公平、自愿的推行无薪休假制度的同时,安永还推出一些活动,让假期更有意义。安永慈善基金推出了两项慈善活动,一是去陕西偏远地区,帮助当地修缮学校,并提供助教帮助;另一个是带学生去上海附近地区参加清洁环境活动,或去北京的一些医院,与患病的小朋友交流,教给他们一些知识等。这些慈善活动的费用全部由公司承担,“无论经济情况如何,我们积累的慈善基金会一直承担安永的社会责任。现在已经有很多员工报名参加,我们希望员工的假期因为这些活动变得更有意义。”王彬说。
此外,还有一部分员工选择利用假期进行充电。他们利用假期来参加公司举办的培训项目。王彬表示,“尽管我们不鼓励员工假期回到公司,但有员工提出了这样的请求,我们非常感动。事实上,利用假期充电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们会为这些员工提供多种培训途径,帮助他们在假期中提升自己。”
此外,安永也积极寻找节约成本的方式,“比如,我们改变会议的形式,改成电话或是视频会议,这可以节约大量的出差成本;再比如,我们与一些酒店达成合作,争取比较优惠的价格等。这些节约成本的经验对我们来说都是宝贵的经验。”
王彬表示,截止到目前,无薪休假制度对安永有效控制成本,降低经济压力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无薪休假制度是在经济不景气的环境下,公司利益与员工利益的最大平衡。由于经济形势尚不明朗,我们将在无薪休假制度结束后推出新的更为灵活的休假方式,包括推出‘灵活休假’、‘专业认证休假’和‘专业认证奖金’等三个员工计划。”
在“灵活休假”计划下,安永鼓励公司在中国大陆、香港和澳门的全部员工在2009年7月到2010年6月之间休假40天;在“专业认证休假”计划下,公司鼓励所有未能在达到专业认证方面取得显著进步的员工在参加考试之前休假20天。参加这两个计划的员工将获得相当于平时20%的工资,且公司为其保留全职雇佣应享有的所有福利。此外,为了帮助员工的现金流动,公司将把因收入调整带来的效应在整个年度内进行平均,无论员工决定何时休假均无影响。“专业认证奖金”计划包括在2010财年内,向达到公司各个服务线专业认证要求的人员发放人民币或港币3000元。
“安永实施这些计划的目的是在经济萧条期间减少机构开支,同时将员工凝聚在一起,共待经济回暖以继续满足客户的需求,并帮助员工利用工作负担减轻的时机来集中精力进行专业发展。”王彬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