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雇主们对刚生效的《劳动合同法》(下称“新法”)的反应又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1月8日,中国本地媒体报道西门子因为新法增加成本对某些家电产品提价。之前一天,国际快递巨头DHL被曝出诱骗中国员工签约其他公司。而因为劝退数千名工龄8年以上雇员备受争议的华为,再次表示出对新法过于追求公平也许损及效率的忧虑……
“我没有想到企业反应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猛烈!”华东政法大学教授董保华警告说,新法片面追求提高劳工权益的结果,可能导致“三输一赢”,即除了劳工中介业外,政府、雇主和雇员都是输家。
不同寻常的是,全球最大电子产品代工企业主——郭台铭对新法举双手赞成。低成本和规模,是郭台铭的鸿海帝国生存之基础。很难想像,一个对攒下生意中每一个可以节省的硬币始终狂热的商人,突然不遗余力去支持提高普通雇员福利。要知道,两年前中国《第一财经日报》对鸿海在深圳子公司劳工待遇恶劣的报道,引发了该公司要求记者赔偿3000万元的诉讼!
去年底,郭高调宣布将为数万名达到8年工龄的中国员工签署无固定期限合同,并称自己也是劳工之一员,理由是他在自己的深圳子公司每月只拿一元钱。根据2007年《福布斯》估计,郭以55亿美元身家位列台湾第二大富豪。
出于两个理由,郭无须畏惧新法。
首先,鸿海已经为应对新法带来的成本上升做好了充分准备。分析师们指出,鸿海正在大规模转移生产基地,把目前集中于中国沿海的工厂转入中国内地和越南。到2009年,中国沿海工厂占鸿海全球人力成本的比例,预计将从目前的39%下降到19%;而现在仅占比5%和2%的中国内陆和越南,届时将上升到22%和12%。尽管中国内地和越南的工资水平在以每年30%的速度增长,相比全球其他发展中国家,它们仍然最便宜。中国内地120美元的最低月工资水平,约为巴西的1/2和捷克的1/4。
更重要的是,支持新法的姿态为鸿海的中国生意赢得了漂亮的政治资本。董保华教授认为,现在大企业对新法的反应可分为几类,一种是懵懂未明,还没充分了解新法对业务的影响;一种譬如华为,按最正常的、市场化的原则去应对,却在政治上失分不少;而按官场原则运作的,最契合现实需要,因而也最可能成功。